第一次，出现一天都没有消下去的红印。第一次。

当时也不是专为了疼痛，只是想要冷静下来。冷静。冷静。然后把手伸到唇边。冷静。只一下便立刻放开了，可能是因为是在黑暗中的缘故，用的力格外重，又碰到了某根筋，整个手腕都在发麻，失去转动的力气。这时候终于冷静了，心平气和地等待抽痛的消退。第二天早上起来，看见不规则的红痕，是我形状古怪的牙。

在清醒时会避免更严重的事发生，于是会下意识地购买没有硬物装饰的发圈，心惊胆战地删除购物车里的修眉刀。摸一摸正在长长的头发，想，文身一定要在左手手腕上。怕疼，当然怕，那一块皮肤下面没有多少脂肪，一定会疼得要命，但更怕有更严重的事情发生。被淹没的时候望见小王子的全家福，右手或许会把小刀放下。

想到过寻求帮助，但总觉得不至于到必须吃药的地步，便将念头收回心里。可我又无法同他人讲，总觉得害怕多于解脱。像是赤身裸体地面对他人，羞耻是头顶上泄下的光线，自尊是脚下踩着的影子。

我爱笑，我能同他人讲一个接一个的笑话，我醉酒后向所有人说谢谢向世界说我爱你。我不明白我为何会这样。